进了深冬，长乐宫内的炉火烧得人闷得慌。
姬珏墨携太子妃张桃丹坐在下位，正位坐着当朝皇后张羽华。
张羽华已经端着茶杯许久没有说话了，张桃丹难免有些犯怵，她自幼就怕极了这位姑母。
姬珏墨倒是没什么，依旧很放松的模样。
“珏墨，”张羽华终于开口了，“可去见过你三弟弟了？”
就知道她要问这个。
姬珏墨笑道：“见过了，同那位贵妃娘娘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。”
张羽华垂下眸子，卷翘的睫毛遮住了她眼里的情绪，言语里端庄而平静：“嗯，是他的福气，陛下当初可疼爱他了，恨不得将一切好东西都赐给他呢。”
“确实是他的福气。”姬珏墨的言语里莫名带上了一丝揶揄，张羽华听出问题，疑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。
“他若生得不那么像贵妃娘娘，怕是还能同本宫争一争太子之位，可他偏就败在太像贵妃娘娘了。”
“这是何意？”张羽华问道。
姬珏墨没回答，只是抿了一口茶，眼前一亮：“是好茶，味道像极了南方新摘的大红袍，可这寒冬腊月，哪来的大红袍呢？”
张羽华哼了一声：“这自然不是大红袍，这天气，陛下都喝不到……”话说一半，她眯了眯眼，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姬珏墨挑了挑眉。
“好啊。”张羽华开心极了，鼓了鼓掌，“来人，将这茶叶都给太子殿下带回去。”
姬珏墨斜靠在椅子上，把玩着手里的茶杯。
张羽华开心完了，冷静下来，才道：“宁元霜也是狠心，丢下这么个孩子，还是不明白陛下的性子啊，真是报应不爽。”
张桃丹看着两人打哑谜，听不懂，只觉得脑子要烧炸了，索性不去想，认真品起了茶。
出了长乐宫，张桃丹没忍住，拉了拉姬珏墨的衣袖：“母后为何说报应不爽？陛下不是挺喜欢三殿下的吗？”
姬珏墨嗤笑。他一直不喜欢张桃丹，长得没多好看，脑子也没多好用，要不是张家旁系适龄的少女只有她，太子妃的位置怎么也轮不到她。
张桃丹感受到姬珏墨是在嘲笑他，很不爽地跺了跺脚：“你再这样，我要去和母后告状了。”
姬珏墨在张桃丹看不到的角度翻了个白眼，继而温柔道：“没什么，父皇的心思你别乱猜，太聪明也不是好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