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谭君，辛未年生人，八字属土。今与孤女岁祈，共结欢好……”
谭家祠堂里热闹非凡，供桌上摆满了猪头肉、苹果等祭祀用品。
全村人几乎都来了，刘氏一身丧服，立在祠堂中央。
众人嚎啕大哭，边哭边唱送亲的山歌，令人毛骨悚然。
岁祈悠悠转醒，尚未清明的眸子淡淡地扫过屋内一张张布满泪水的脸。
她像一个面团，无力反抗，只能任由背上的两个手掌将她摁着磕头。
她身上穿着被血渗透的红色纸衣，身上头上所有的饰品都是纸做的。
略微转转头，她精神高度集中，却仍是被吓了一跳。
——谭君干枯的尸体穿着纸糊的新衣，因为死去多日，尸骨灰蒙蒙的，略有些棕绿色。
她看见了谭君发黑的脸，干涩的皮肤上依稀露出了森森白骨。
“夫妻对拜！”喜婆哭着宣布流程，尖利的声音钻入耳膜。
冥婚！
岁祈不肯拜，开始激烈地挣扎了起来，死死咬着牙，不肯让头磕下去。
“呜呜呜……岁岁啊……”刘氏走到她身前，伸出手，几近癫狂地将岁祈的头往下摁。
“死后和君君做对鬼侣……呜呜……无常带不走你……”
活人与死人冥婚，礼成后要将她活活钉死在棺材里。
这是谋杀！
王神婆依旧唱着成亲誓词。
“今合二姓为嘉姻，结二发为夫妻……”
唱着唱着，王神婆突然捂住心口，“噗——”地一声吐出血来。
她的脸上画着神秘的妆，在虚伪的眼泪下早已花了大半。
配着因惊愕而瞪起的眼睛，活像个僵尸。